北印度、Day13-2 瓦拉納西 |佛教聖地鹿野苑Sarnath,尋找釋迦牟尼初次講道的感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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除了發祥於印度本土的佛教、印度教、錫克教外,從外面傳入的伊斯蘭教、基督教等在印度信仰中同樣佔有一席之地,眾多宗教齊放卻不衝突,「人人有信仰」這件事情似乎變得理所當然,成為印度的文化之一。

初到印度時,我總為許多不公平氣急敗壞和揪心,印度人反倒淡然處之,或許就是因為信仰給予印度社會與人心一種莫名的安定力量。

濃郁的宗教色彩說到底與古印度的朝代更迭脫離不了關係,著名的孔雀王朝盛行佛教,外傳中國與其他地區,佛教因此發揚光大;蘇多王朝以印度教為國教,婆羅門的階級制度深植人心,對印度社會影響深遠;至於由蒙古人建立的蒙兀爾王朝就不用說了,它強勢的將伊斯蘭教帶入印度半島,至今仍然保有許多讓人嘆為觀止的皇宮與清真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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曾經在印度大放異彩的佛教,隨著朝代變遷而沒落,時至今日印度本土信仰佛教的人口不到1%。即使如此,身為佛教發祥地的印度,依然有許多佛教徒前來追尋朝聖。

佛祖釋迦牟尼在藍毗尼出生(今尼泊爾)、在菩提伽耶得道、在鹿野苑第一次講道、在拘屍那羅涅槃,這四個地並稱為佛教四大聖地,其中鹿野苑僅在瓦拉納西以北十公里處,既然都來到了瓦拉納西,去走一走似乎也理所當然,於是打了一台嘟嘟車殺價殺了老半天,最後400盧比包車來回,還算可以接受的價格。

在印度搭嘟嘟車是相當有趣的事情,尤其在德里或是瓦拉納西這樣知名的旅遊城市更是如此。

從一開始的喊價、殺價、成交是一連串鬥智與比耐力的挑戰,隨後在車內看著司機以精湛的技術在繁忙的市區穿梭,為了節省馬路的空間,汽車與嘟嘟車的後照鏡永遠是收起來的,彷彿它天生就是個沒有的東西,所謂車道自在人心,有時我甚至可以碰觸到隔壁車乘客的肩膀聊天(當然沒有真的這麼做過,不過簡單的打招呼或四目相接倒是常有),滿街的塵土飛楊常讓我打哈欠時不知道吞了什麼進去,竟也漸漸習慣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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即便到了人車較少的地方,馬路上的精采度絲毫不減,無論在哪,牛兒把整條馬路當作自己的家做法不變,他們旁若無人的在路中央休息、聊天,觀察往來人車,一整個做自己好自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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摩托車無視平交道鈴鈴作響的警示聲,駕駛與乘客合作無間,一個使勁的把柵欄抬起,一個負責將車子牽過,在鐵軌上慢慢地將貨物上車,隨著火車漸漸駛近,他們慢慢駛離,我內心默默捏了把冷汗,他們卻絲毫不以為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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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約半個小時的車程彷彿看了一場馬路實境秀,終於來到鹿野苑。

佛祖第一次講道的地方,應該充滿了佛教的氣息吧!我這樣想著。

下車後先去了一個不知名的精舍,裡面的東西太新太現代,不合胃口,沒有待太久便離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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地答枚克佛塔(Dhamekh Stupa)是個售票景點,外國人票價100RS,印度本國人則是5RS,差別票價的做法在印度很普遍,既可以讓印度保有觀光收入維護古蹟,又讓本國人有能力接觸自己的文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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襖熱的天氣逼得我汗水直下,買了一隻冰淇淋,才咬下第一口就聽到身後的聲音:「feed!feed!ice cream!」一個年約6歲的小女孩一手拉著我的衣服,一手指著自己的嘴巴,躍出簡單卻熟練的英文。

看著她的眼睛和小小的臉龐,明明知道不應該,還是於心不忍將甜筒拿給她,霎時間一群孩子圍上來試圖分一杯羹,女孩說什麼也不願意將甜筒交出去,只是指著我,而我只能連忙逃跑。

類似的事情在印度旅程中不斷重演,每當有孩子走進我身邊要錢要食物,內心總是掙扎,無論給不給都很難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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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入真實的印度,接觸底層的人越多,越知道印度貧富差距之大超乎想像,常常一轉身就是兩個世界。在人人生而不平等的國度,他們可能永無翻身的機會,然而這些孩子的內心是真的安然接受命運?或只是無力改變的妥協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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帶著複雜的情緒逃進到答枚克佛塔的景區,隨即遇上了一群吵著要跟我合照的印度人,合照、輪流獨照、輪流自拍…,只能說當時我還太嫩,印度後半段旅程時我對合照這件事變得厭煩,態度也不再如此好說話。

但這也是在印度旅行的樂趣之一,永遠不知道會碰上什麼,驚喜不斷,功課不斷,得一路過關斬將才能抵達目的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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事實上「鹿野苑」這個名字還真的與鹿有關,鹿野苑的印度語Sārnāth源自Sāranganātha,指的是鹿王。

在很久很久以前,這裡是個有許多鹿群的地方,有個國王很愛獵鹿,鹿王為了保護鹿群,決定用抽籤的方式,每天抽出一隻鹿給國王射殺,減少損傷,國王每天有收穫便心滿意足的回宮。有天國王發現前來的鹿氣宇軒昂,於是收起弓箭仔細打量,沒料到那隻鹿居然開口說話,原來他就是鹿王,因為當天抽到一隻懷孕的母鹿,鹿王不忍一屍兩命,重新抽籤又不公平,於是決定自己代替母鹿獻祭。國王聽了大為感動,下令這個地方不准獵鹿,從此這邊成為鹿的天堂,至今仍可發現鹿的蹤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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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麼鹿野苑又是怎麼成為佛教四大聖地之一的呢?

這得從佛祖釋迦牟尼開始說起,釋迦牟尼原是印度和尼泊爾邊界一個國家的王子,名為悉多達,因看到許多人間苦難而想出家修行,他的父親淨飯王為了斷絕悉多達出家的念頭,幫他蓋豪華的宮殿,娶美麗的鄰國公主,還生下了可愛的兒子。悉多達雖結婚生子卻仍然一心想要求法,在29歲那年毅然放棄一切出家修行,最終35歲時在菩提迦耶悟道成佛。

佛在梵文的發音中是“佛陀”,意思是覺悟了真理的人,悉達多是釋迦族人,所以被尊稱為釋迦牟尼,意為釋迦族的聖人。

悟道後的釋迦牟尼往西行200公里來到鹿野苑這個地方,並在鹿野苑與隨身照顧祂的五位隨從講解四聖諦,五位隨從證悟後,釋迦牟尼隨即為他們披上袈裟,鹿野苑是釋迦牟尼初轉法輪之地,當初的五位隨從成了最早的佛教僧侶。直到此時佛教才具備了佛、法、僧三寶,成為真正的宗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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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後釋迦牟尼在鹿野苑的牟拉甘陀庫底精舍繼續講道(mulagandhakuti vihara),當僧團逐漸擴大到60人左右,釋迦牟尼便派遣他們到各地弘法。從鹿野苑開始講道開始算起,直至祂涅槃的45年間,傳道說法渡化數千人,佛教因此興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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釋迦牟尼創建佛教於公元前6世紀,佛教從鹿野苑開始傳播,到公元3世紀,鹿野苑已經是重要的藝術中心;而在公元4~6世紀的笈多王朝達到頂峰;公元7世紀時,唐代高僧玄奘法師曾來此取經,見證了鹿野苑的盛況空前,並記載在玄奘所書的《大唐西域記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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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公元12世紀後半,突厥穆斯林大舉入侵下,許多佛教廟宇遭到戰火損毀而荒廢,鹿野苑也在此時遭到燒劫擄掠,建築被破壞殆盡,戰亂過後佛教在印度逐漸式微衰落,鹿野苑被淹沒在荒煙漫草裡,幾百年來完全消失於歷史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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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到近代學者根據玄奘《大唐西域記裡》的精確紀載,終於找到了鹿野苑的遺址,進行多次考古確認才讓鹿野苑重建光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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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鹿野苑中的答枚克佛塔(Dhamekh Stupa)建於阿育王時期,是阿育王為了紀念佛陀初次講道而建,塔高39米,在斷垣殘壁中成為鹿野苑最完整的建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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佛塔上雕刻精美的石雕與幾何圖案,據判斷大約是公元5世紀的留下來的,講述著一些佛教故事,算算也有千年歷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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鹿野苑身為佛祖初轉法輪之地,自然少不了來追尋佛祖的信徒,追思、修行、緬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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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對於我這種對佛教一知半解的湊熱鬧觀光客來說,離開了瓦拉納西的髒亂與繁雜,鹿野苑無疑是個放鬆的好地方,偌大的草地與蔥鬱的樹木,沒有小販和許多騷擾,這樣的寬闊讓人捨不得離開。P1100077.JPG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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草地上躺著發發呆,夕陽下孩子的笑顏吸引著我,若非了解鹿野苑的歷史與看到許多前來朝聖的佛教徒,這邊更像個綠意盎然的大公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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離開的途中,我胡亂想著若佛教至今仍然盛行於印度,或許印度也不會是現在的印度了!

說來感傷,佛教創造於印度,又遺失於印度,反倒流傳至中國與世界各地成為世界三大宗教之一,如今我們只能追逐著佛祖在印度走過的腳步,緬懷著那個印度佛教的輝煌時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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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鹿野苑旅遊資訊】

位置:瓦拉納西以北10公里處
交通:公共交通有巴士(從瓦拉納西火車站前),很久才有一班車,火車班次也少,建議直接乘坐人力車或嘟嘟車。
票價:答枚克佛塔景區外國人100盧比(2015年價格)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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